伪·天然呆

凹3 kongsili

贪得无厌1(炤云)

一个脑洞,总觉得巫炤缙云两个人分开的时间太长了,如果当初掉落进魔之骸的时候巫炤恰好在现场,情急之下跟着进去了呢……?总之这大概是魔之骸求生记?魔域漂流记?异界食材大探险???

 

是炤云,我保证,但开车估计要很久以后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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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炤不太喜欢占卜术,虽然这本该是鬼师的主要职责之一。

 

那可能是因为他的灵力实在太强,每次占卜,各种选择所伴随的“未来”便铺天盖地如同潮水般喷涌而出,鬼师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,这么多“现实”簇拥着,像一团混沌的泡沫,反而无法分辨清楚。他的眼睛也是一样,寻常人不过能看清轮廓形象、颜色动作,而巫炤从得到前代鬼师传授秘法修行之后,数百年一遇的天赋之才得以施展,让这双眼睛穿透阴阳两界,就连寻常物件,在他看来也变得非常奇怪,他看到人身体里长满枝叶和藤蔓,刚开始时吓得惊叫发抖,前任鬼师安慰了徒儿,告诉他那是灵力暴涨的正常现象,又替他在额头画下刻印,将过强的灵力加以引导和疏散。

 

作为锦衣玉食,高高在上的鬼师,跟玩伴嫘祖和姬轩辕不同,他童年几乎都呆在巫之堂里,十五岁第一次靠近战场,那时巫炤才明白幼年自己所看到的不是什么枝叶,而是骨骼、血脉和经络。

 

这些繁杂精密又脆弱纤细的东西,在他眼前的遍地废墟尸骸中,就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过的树林,摧折委顿,血气扑鼻。

 

但他看不清自己,如果睁开眼睛望着手掌,只能看到一片白光。这样的光芒,他只在“强者”身上看到过,每个人都有些微差别,比如嫘祖浓烈而温暖,姬轩辕宽宏而柔和,前任鬼师告诉巫炤,那大概是“魂火”,坚定强韧之人自然显得耀眼一些,他这样说的时候,微笑着拍着巫炤的肩膀,轮廓也散发出浅蓝色美丽的光芒。

 

举凡一族之长,或者战场上拼搏的大将,每每总有这般光芒,上位者大多魂火强烈,平民和奴隶则微弱如萤,巫炤也习以为常,彼时他仍年幼,甚至对于什么是“坚定强韧”还不甚了然,见得多了,便以为与出身地位有关,直到遇见缙云,那灵魂如一团火焰般灼烧了视线,巫炤第一次觉得“刺眼”。

 

他明明应该只是个奴隶。

 

巫炤默默注视着他,看着他被嫘祖选为弟子,两人自然而然地靠近,又自然而然成为朋友,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,不知不觉中,第一次见面时还有些瘦小的缙云身量已经接近了他,且因为每日的锻炼和战斗变得更加结实矫健,只有那张脸始终保留着孩童一般无辜的神色,即便沉默不语甚至怒目而视也显得有几分天真。

 

“你要去有熊?”在他离开前不久的夜里,两人坐在西陵高处的石墙上,看着远处月色和树影,巫炤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
 

“是啊。”缙云理所当然地回答。

 

“……昨天侯翟告诉我,我才知道的。”巫炤说着,表情很平静。

 

几年相处,缙云也多少学会了听巫炤的语气,他意识到对方有些不高兴,作为朋友,要离开西陵这件事,似乎本应是由自己当面告知,他迟疑了片刻,才有些心虚地说:“……我是应该早点跟你说。”

 

不用睁开眼睛,或者说睁开眼睛反而更看不清楚,他眼角瞥过来时,那带着试探却有恃无恐的神色,巫炤觉得有些好笑,故意不动声色,仍然淡淡地说:“你不说,是以为我会阻拦你?”

 

“你不拦着我?”缙云反而有些奇怪。

 

“拦着你做什么,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。”巫炤回答,“我又凭什么留下你。”

 

缙云听了,却忽然笑起来,表情生动得让巫炤忍不住转头去看,他喜欢这样神采飞扬的缙云,简直耀眼生光:“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,巫炤,你可真了解我。”

 

你可一点也不了解我。巫炤在心里笑了一下,要是了解的话,可能就会逃得更远了。

 

“嫘祖和姬轩辕他们两个应该很快就会成亲,姬轩辕说,他想建立各部族聚居,同吃同住,互相帮扶的轩辕丘,就像传说中那个天尧一样,不……比天尧更好。到那时候,西陵也要搬来,我们还能经常见面的。”缙云转过头去看着天上的月亮,话里依依不舍,倒差点让巫炤以为要走的是自己。

 

“西陵……”巫炤向来不擅长说谎,他顿了顿,才道,“西陵也许不会搬迁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缙云又回过头,用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,巫炤只得也回过身躯看着月亮回答,“至少巫之堂不会……我们的先祖在这里建城,自有许多因由,有些事……连你也不知道,但对西陵很重要,因此我不能走。”

 

“……”缙云沉默了一阵,看上去有些失望,巫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结果还是他又忽然抬起头来,仍朝这边笑道:“没事,那我常来看你。”

 

“……一言为定。”巫炤笑了笑,回过头来。

 

月光下的缙云也朝他笑着,银色的光芒洒在他身上,忽然变为霜雪,染白了头发,他的神色也从轻松快活变为沉郁凝重。

 

两人脚下的西陵燃烧起来,巫炤这才看清楚,天上降下的原来不是雪,而是灰烬,天边初升的皎月也变成了一轮残阳,他发现缙云身上手上染满鲜血,还当是那人受了伤,情急之下当即往前一步,对方却是剑如电闪,嗤一声没入了他胸膛。

 

……霜刃如秋水,不染血与尘,好一把剑,堪配缙云。

 

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这样一句话。

 

巫炤站立不稳,跪倒在地上,接着听见缙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前言不搭后语,声音也似是而非:“……若有一线可能,哪怕用我的命来换……我也不愿……你为何……”接着巫炤脖颈一凉,他的视野连番震动,又天旋地转,生平第一次,他睁开眼看到了跟常人一般无二的景象,没有魂火着色,没有骨骼经络,是实实在在的表象声色,有些寡淡无味,但不包括缙云。

 

他还是一样的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
 

巫炤意识到自己大约是被枭首而死了,他有些困惑地打量着缙云,想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些端倪来,为什么须发尽白?为什么身有魔气?为什么没受重伤,却痛苦地跪倒在地,浑身发抖,牙关紧咬,眉目纠结?

 

“嘿嘿嘿……你就只有这些问题吗?”

 

一个似男非男,似女非女的声音在空旷处响起,忽远忽近,像一缕幽魂:“你可是被他杀了呀,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他要杀你?”

 

“缙云要杀我,当然是因为不得不杀。”被浑身浴血的战神抱在怀中的那一颗孤零零的头颅忽然开了口:“若当真有朝一日走到如此境地,自然绝非我们彼此一时之气,而是发生了无可回转的巨大变故。”

 

他说着,居然慢慢转向黑影的方向,甚至露出一个微笑:“何况这根本不是缙云,我问有何益?”

 

“……!你发现我了?!”那个声音似乎有些震惊,虚幻的西陵开始剥离,像旧墙皮被火烧掉一样,连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缙云的幻影也渐渐散去,巫炤的头颅落在地上,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回答着:“自然,我只从书上读到过心魔幻梦能够迷惑人心,甚至将魂魄吞食。今日得见,不知该说久仰,还是幸会?”

 

“可恶……区区人类,竟然敢挑衅我!”那怪物凝成个黑色的模糊模样,踏过剥落着的梦境碎片,走到巫炤面前,“这里可是我的领地,你就乖乖地让我吃掉罢!”说完也不容他再回话,一脚便踩下去,那头颅却骤然化为飞花散去,四周景象瞬息变幻为一片花海模样,四面无边无际,心魔被迫现出了丑陋的原形,巫炤好整以暇,站在后面看着他,仍是淡然笑道:“你太小看人类……不,太小看我了。就这样闯进我的前灵境,还敢大言不惭?”

 

“你……”心魔回过头,很快又狞笑起来,“嘿嘿嘿……说得这样厉害……可是我很清楚,你刚才心神分明震动不安。什么鬼师?面对着这个人,还不是有绮思妄念……!”它说着,复又化为缙云模样,露出灿烂笑容,伸手过来要拉巫炤的手:“巫炤,在这里做什么?快跟我走,有好东西给你看!”

 

巫炤也从善如流,伸手让他拉住,却反用力一握,念动咒决,以他之灵力,寻常法术早已不需念咒,但因为是在梦域之中对付心魔,他唯恐生变,非但口中念咒,手上也结画刻印,心魔顿时被他所召出的业火焚烧,又被死死抓住,无处逃走,登时惨叫起来,巫炤见它已被困住,便暗自开启咒法,花海之上当即出现一道漩涡,很快便将整个前灵境吞噬。

 

他“醒”了。

 

早已遍布祭台的法阵同时亮起,伴随着噼啪作响的声音,心魔已被困住,只能趴服在地上嚎叫不已,巫炤从祭坛上站起身来,怀曦早已按捺不住,冲上来要扶他,满脸担忧:“鬼师大人,您怎么样了?”

 

巫炤摇摇头,兴致勃勃地要去看看这心魔在现世中的模样,只见咒符之中困着一个黑乎乎如浓烟的东西,兀自叫唤着:“区区人类……”等语,吵得他心烦,当即弹手飞出一个喑声咒,叫它住了口,这咒术他三不五时就糊到鸤鸠脸上,熟练度早已爆表,堂堂心魔都抵挡不住。巫炤十分满意,觉得鸤鸠终于有了点用,接着回头命令怀曦:“把它小心关押起来,好好研究。之前有几个部落不知心魔厉害,被它们接连潜入梦中,以至于全族尽灭,不可小觑。我们也应当在结界上加入咒法,以防遭到渗透。”

 

“是……”怀曦领命,迟疑了半晌,虽然跟着巫炤往外走,却忍不住还是说:“属下……属下还是觉得,您这样太过冒险了,前灵境已接近意识核心,万一……鬼师大人您有什么意外……”

 

“……我知道,这次只是一时任性。”巫炤顿了顿,回过头看着怀曦说,“确实有些冒险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
 

“属下不敢,保护大人本是属下职责,因此斗胆多嘴,请鬼师大人恕罪!”怀曦一边说,一边行了个正式的大礼。

 

巫炤笑道:“不必,我知道你一片好心。”顿了顿,才又说,“听人说心魔之梦十分美妙,所以才想试试看,毕竟……我几乎不会做梦。”

 

“是……”怀曦条件反射地回答,半晌才试探着说:“那……那这个梦,鬼师大人觉得真如传言一般吗?”

 

“……倒也有趣。”巫炤想了想,又蹙眉说,“但是奇怪,我从前寥寥几次梦境,均有所指,这次的梦,不知是心魔所为,还是有所预示?”

 

“……大人灵力深广,若觉得担忧,您不妨早做打算。”怀曦这样回答。

 

“好,那我现在就启程。”巫炤很满意他这样说,点点头,转身就往外走去。

 

“您启程去哪?!”怀曦有些懵了,但他又立刻意识到答案,大约只有跟一个人有关,才会让凡是沉稳淡定的鬼师,走得脚底生风吧?

 

那个人的回答果然如他所料:“轩辕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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贪得无厌的是我,都这样了,我还觉得能HE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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